二、孩子降生_204、大结局(一)

许多个夜里,乔明朗听着窗外那沙沙的树叶声,翻过来拂过去,重重复复,犹如一种对生命的无奈与埋怨,她便觉得很累很累。春天就要过去了,时间过得这么快,青春一去不再回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明年谁住这里就没人知道了,人事变得这么快。太累了,不知不觉,她沉沉睡去。

过几天,姚子墨说婚礼在圣路易教堂举行,乔明朗很开心,像是一个幸福的准新娘。

她是真的有些糊涂了,姚子墨想要怎么样呢?他到底要表演到哪一刻才收手?婚礼现场交换戒指那一刻?他们翻云覆雨那一刻?他到底是在欺骗她,还是在欺骗他自己?

转过身,她流下泪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是多么美好。如果她不曾听到真相,那该是多么圆满。

是时候了,由她亲手揭开这一切,还原生活的残酷本真。

那是一个夜风微醺的初夏傍晚。

在高家明开车离去之后,乔明朗没有如往常般在海边白屋里待着,而是上了一辆车,她将车子开得飞出去,一枚箭般,水银一样迅速,无声无息地跟在高家明的车后。

她看到他的车子驶进一栋别墅,过了一会儿,一辆加长林肯开了出来,驾驶座上是一名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乔明朗却毫不犹豫地驱车跟了上去。

半个多小时后,前面那辆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两个人手牵手下了车,远远看去,只能看到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挺拔,女的窈窕动人,真是一对璧人。

乔明朗深呼吸,戴上一副Prada墨镜,下车,跟了上去。

酒店内,早已不见那两人的身影,但是大厅里有一个很显眼的指示牌,上面写着某个慈善晚会的名字,地点是二层。

乔明朗上了二楼,远远地看到门口有人守着,在检查邀请函之类的东西。她观察了一会儿,转身下楼,在一楼员工衣帽间找到一个没上锁的柜子,换了一套服务员的打扮。随后,她跟在一个送餐的服务员身后,顺利进入二楼晚会会场内。

里面一片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有很多人端着红酒,言笑晏晏。乔明朗放眼望去,挤入人群中,却搜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时,有客人把她当做了真正的服务员,将空的红酒杯子递过来,她却两手空空,赶紧说声“sorry”,取过旁边的托盘,给客人换上一杯酒。她的动作太生疏,毫无礼仪可言,客人有些不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追究。

乔明朗松了口气,赶紧溜到角落里去,她可不想还没找到姚子墨,自己先被人发现是假冒的服务员。

“你是怎么做事的?现场这么忙,你却在这里偷懒!”忽然,有人啪地拍了她肩膀一下。

乔明朗回头一看,是一位留着齐耳金发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像是酒店领班。

“对不起,我这就去。”乔明朗暗叫不好,赶紧低下头去道歉,说着就准备开溜,混到人群中去。

“嗯,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金发女人很快发现不对劲。

“我,我是刚来的Emma。”乔明朗瞎编道。

“不对,你不是我们酒店的人,我不认识你。”金发女人笃定地说。

说着,她伸手就抓住了乔明朗的胳膊。

乔明朗心里慌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只手。

“完了完了!不会把我送到警局去吧?”她在心底哀嚎。

就在这时,一个悦耳的男声响起:“不好意思,请问有吸烟的地方吗?”

金发女人一愣神,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男人,从对方散发出来的气场迅速判断对方的身份,立刻松开了抓着乔明朗的手,给男人指路。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乔明朗一猫身,像条鱼般,从人群中消失不见。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一个阳台,看着周围无人,这才放下心来,趴在阳台上歇息一下。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乔明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姚子墨。

“你在这里做什么?”姚子墨声音低沉,眉宇拧在一起。

乔明朗望着他,鼻腔忽然有些酸涩。

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无懈可击,白衬衫,深灰色西装,银灰色领带。他的白衬衫给她的印象至深,他永远不穿别的颜色,很久以前就是如此。曾经,她在街上看见白衬衫的人,她都会不由想起他。她有些感慨,这些事情他永远不会知道了,她可能没有机会说给他听了。

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不能完全得到他,如果他们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她就完全不要他,彻底离开他。

“我在这里体验生活,有门课程论文需要。”乔明朗站直身子,找了一个借口,谎话说的就像真的一样。

“什么课程?这么有趣。”姚子墨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服务员制服,明显不相信。

“一门经济学课程。”乔明朗明知道他不相信,还是绞

尽脑汁含糊答道。刚刚,她虽然逃走了,但已经听出那一声解救她的声音,正是姚子墨,他已经听到金发女人的话了吧。

姚子墨却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他看了看腕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几点下班?”

“十点。”乔明朗随口说道。

“那好,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了,一会儿,我让司机来接你。”说着,他就拿出电话,简直不容乔明朗拒绝。

乔明朗在心中苦笑,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把清亮的声音:“Steven!”

乔明朗抬起头,大吃一惊。

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一头黑色长发,一张雪白瓜子脸,正在向他们走过来。她穿着一件鹅黄色连衣裙,细细的腰肢,象牙白的面孔上略施薄妆,漆黑的大眼,樱桃红的口红。她扬头笑,雪白的牙齿一小颗一小颗,双颊是玫瑰色的,整个人有一种太阳的光辉。

乔明朗张大了嘴。

这是她,她离了魂,回到十年之前,站在风里,一头长发飘拂,一脸笑容璀璨,眼目明亮,不惑地看着十年后残缺的自身。

乔明朗张大嘴巴看着她,莫冰说的没有错,他选的人,都有几分像她。

“Steven,这位是?”那个女孩子大大方方走过来挽住姚子墨的胳膊,问道。

“哦,一个朋友。”姚子墨也有些慌乱,但一刹那就镇静下来了,淡淡地答道,语气依然是云淡风轻。

乔明朗的心在一刹那碎成了千片万片,一双眼睛震惊地望向了他。

呵,一个朋友!他不是说,他们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不能跟别人介绍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她真的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啊!

“HI!”女孩子转头,微笑着向乔明朗打招呼。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多么相像,也是啊,乔明朗早已不再年轻,她的面目早已模糊,她的风采已不复昨日。

乔明朗想要接话,却听见姚子墨插话:“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着,他迫切地抓起女孩子的手,就要将她拉走。

乔明朗的眼睛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忍着浑身的颤抖,尽量平静地向那女孩子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是?”

“我是Steven的妻子,你叫我Helen好了。”女孩子答道。

乔明朗张大了嘴巴,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震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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