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认赌不服输

“这当真是陛下所能写出的诗?”

此刻,王黎在台下使劲的揉了揉耳朵和眼睛,嘴里呢喃道。

而一旁的郑平也同样是满脸的不可置信:“陛下明明不曾上过战场,又是如何懂得如此悲凉的沙场诗赋。”

听闻郑平的话语,王黎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上过战场一样。”

然而郑平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仰首看着潭清盛手中宣纸上的那行诗赋,眼中流露出一抹思念:“没上过,我是承家里的勋位。”

“本来该是个读书人,可惜读不出样子,只能做了个武人。”

说到这里,郑平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而一旁的王黎则满头黑线。

刚才看郑平的这幅样子,他还真以为自己这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就喜欢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上司是从沙场上退下,一点一点打拼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呢。

谁承想原来是子承父业继承的庇荫。

“不过即使我没有上过战场,真正感受过沙场战将的情怀,依旧可以读懂陛下诗中的大漠苍凉,远非那所谓诗坛三秀的狗屁苦酒饮入喉。”

“难道你不是吗?”

听到郑平的问话,王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便是陛下的精妙所在了。”

“短短一行诗句,浅显易懂,即使是不曾深读诗书的武人或者百姓同样能够看懂读懂,而且体验到其中的深意所在。”

与此同时,曲水流觞台上的众人从李宇的第二首诗句中回过神来,面色震惊。

本来还端坐得稳当当的蔡京和李林甫同样是忍不住站起了身来。

他们看着潭清盛手中的诗句后面色各异,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意外以及凝重。

不得不说,以他们二人的文采而言不难看,李宇又作了一首绝妙的好诗,比之世间任何一首大贤所作的诗句都不逊色。

甚至在某些方面犹有过之,故给众人带来了极度的震惊。

但是也让两位内阁大臣从其中闻到了危险的意味。

因为这是一副赞颂武人的诗句,这意味着什么相比在场的许多人心知肚明!

看到下放的两个内阁大臣的巨大反应,李宇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看来效果还不错。”

在前世之中,描写有关于酒的超绝诗句如同繁星点点何其之多,但为何李宇偏偏就选中了这一首,以酒为引子的沙场之诗?

这便是他抛出的信号。

即使文官朋党林立难以驾驭,那么他便从不受重视的武官中着手。

如何能最快速的获得武官阶级的好感?

李宇觉得莫过于提升他们的存在感,尊严感。

这些甚至比给他们升职加薪来得更重要。

古人就是这样,当衣食无忧的时候,名往往更胜利一筹。

而如今在武官不备受器重的武朝之中,李宇的释放的一点点善意便如同在温水中要窒息的青蛙摸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此刻,李宇即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到周围传来的无数道炙热的感激眼神。

对于忠犬而言,主子的任何一次微不足道的肯定都可以化作死而后己的鞭策。

“呵呵,陛下这当真是作了一首好诗啊,实在是出乎微臣所料。”

此刻,秦桧收敛了心中的震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但对于此诗他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这是李宇用来释放善意给武官阶级看的,他若是多嘴,恐怕要为那些武人所恼,大可不必。

秦桧座下的三个特使脸色发黑,难看无比。

他们此刻心中在暗骂潭清盛已经注定落败了的两个弟子。

明明是享誉盛名的诗坛三秀,竟然还能一个接连一个的败给一个文化浅薄的王朝君主,实在是不可理喻!

更何况如果没有意外,李宇还是诸国之中,唯一一个以不学无术闻名的君王。

这就更加让人难以接受这些个声名远扬的才子佳人竟然在学问一行上落了下风。

而身处过道中间的二弟子此刻感受到来自周围已经变味的视线,脑袋有些羞愧的低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李宇的诗句却是远超他!

不!就算是放在一块比较也仿佛在玷污李宇的诗词一般。

但即使尘埃落定,这种与预估之中巨大落差的感觉也让他怒火中烧,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就李宇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作出如此好诗!

等等!

蓦然,他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让他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抓住!

“诸位,我有异议!”

二弟子猛然举手,神色激动的大喊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老师,弟子以为,这个诗赋的引子在于酒,而虽然武帝的诗中有酒一字,但更多的乃是沙场兵戈之事,岂不是离题了?”

本来看到二弟子似乎有所发现的模样,秦桧以及六部尚书特使等人都面露一抹期待。

然而当翘首以盼却是听到了他的这句辩解,脸上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而潭清盛听罢,更是直接面露怒色,重重的将一支狼毫小笔丢在他的身上:“混账东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二弟子本来还沉浸在自己发现了李宇诗中弊端所在而感到沾沾自喜,却冷不丁的对上了潭清盛那副吹胡子瞪眼神色。

继而被狼毫小笔将他的幻想砸破,面露惶惶。

“武帝此诗超绝,酒字看似用途不大,只作诗引。”

“但却为接下来的种种发生作了铺垫,最为简单的道理便是,若在沙场没了酒,那还叫沙场吗?”

听闻潭清盛的历声发问,二弟子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冷汗直流。

看到刚才还一副清高自得备受敬仰的诗坛三秀此刻如此失态,无数人纷纷在心中偷笑,对诗坛三秀的敬意烟消云散。

原来所谓的大才子也不过是一个不会认赌服输,只会牵强即会之辈。

潭清盛冷冷的看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二弟子,眼中露出一抹失望,拱手朝着李宇说道:“外民管教不严,致使学生口出妄言,还望武帝见谅。”

“无碍。”

李宇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知者无罪,以后多加学问上的钻研比自视甚高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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